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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還是自豪的,畢竟那是第一次被肯定,自己的文筆,自己的才能被別人肯定,讓我知道,或許我並非沒有才能,或許我,或許我可能、我可以挺起胸膛,或許我是有那個資格可以和羽站在同一個舞台的。

看著羽一次次的投稿,或中、或不中,但每一次羽都是閃耀的,每一次的投稿,羽寫出來的東西,都在訴說羽是有才能的,我只能站在幕後、台下看著羽。但這次不一樣,我被肯定了,我所寫出來的東西被肯定了,第一次,但終於不再是只能仰望著羽,我也能夠站在仰望他的舞台上。

儘管我裝作的再不在乎,和身旁的人嚷嚷著這首詩是最差的,儘管我避談那首詩,把它當作日常中的小插曲,只是漣漪,但我還是在乎的,儘管我沒說出口,但我還是在意的,所以我才會爆炸吧,因為漣漪已成濤浪,在心中翻騰了很久。

我不懂,默為什麼要一直激我,不管是有意無心,只要提到我新詩獲獎的事,他總在刺激我,一直一直,不斷的說我是抄襲的,明明不是抄的,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的心血說是抄襲的呢?還用偏激的言語否定掉給予我肯定的評審們呢?我從沒說過那是我抄文學少女的,不管是小說還是新詩,羽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抄襲,我怎麼可能會去做羽最討厭的事,這不可能的。但為什麼,默你一直要去否定掉我的作品,我的才能,我難得的被肯定呢?

我沒和別人說過那首新詩背後的含意,樹與鳥,就是我和羽。我總是嚮往著羽,我總是仰望著羽,我總是被羽拋在後頭,羽的才能讓它成為老鷹,讓他熠熠生輝,讓他嚮往著高空,我只能抬頭往著他盤旋在高空的影,我只能嚮往成為樹,因為我的才能不足以讓我陪著他翱翔,所以我想成為樹,盡力的伸展,盡力的伸向天空,盡力的成為離她最近的存在,這就是我的詩,樹與鳥。

我不是抄襲文學少女的,因為我和羽這十年來的相處,這十年來每一次我深感到的差距,十年來日益擴大的距離,這十年來羽帶給我的感受都是真的,這十年來的我和羽,所以我寫了這首新詩,所以我把它取叫樹與鳥,因為,這是我和羽的詩,因為,這是我、這是我將我的期待、我的感受、我的自卑寫下來的詩,我是樹,羽是鳥,樹只能在離天最近的地方仰望鳥。我並沒有抄襲,不是嗎?所以,所以默你為什麼要否定掉給予我的肯定呢?為什麼要一直一直說那是抄襲的呢?為什麼你要說給予我肯定的評審們沒救了呢?為什麼僅僅因為我獲獎了你就說台灣沒有未來了呢?默,我不懂。

沒錯,我是從沒和默說過我寫這首新詩的原因,即使講了,也是用含糊,用玩笑,用曖昧不明的語氣淺淺帶過,我和默說,我寫的每首詩都是心得,我和默說,我曾寫過、公開過的一篇小說,男主角是樹、女主角叫羽鳥,我不想和默說他的腳本取自於我和羽,所以我說了小說中的男女主角是取自於文學少女中井上心葉的出道作仿若晴空,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讓默誤會了,但我,我真的真的沒說過我是抄襲的啊,為什麼默你可以曲解得如此肯定呢?我不懂。

我不想和人說,說這篇新詩的創作原因,不想說這是以我和羽為藍本寫下的,不想讓別人甚至是羽知道,因為這太難為情了,將自己真實想法披露出來,太難為情了,將我想成為樹的原由說出來太難為情了,將我的嚮往,我的不安,我的期盼告訴別人太難為情了,所以我遲遲未投稿,所以我直到高三將屆畢業才投稿,所以我沒和任何人說,所以我沒和默說,因為這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或許是我在文學少女上看到了我和羽的影子,或許是我在心葉上捕捉到自己的碎片,或許我是在心葉對於美羽的想法中察覺到我的不安,或許我是在菜乃和小瞳的相處中看到我和羽的相處,所以別人問我這首新詩創作的原因,我有時候會說這是心得,這是看完文學少女的心得,其實也沒錯,就廣義上來說,這是心得,因為文學少女中我看到太多自己的影子,我將自己投射到心葉身上、菜乃身上,心葉對美羽抱持的情感,他想成為樹的理由有太多太多和我太過於類似了,有時候我和他們說這是看完文學少女的心得,因為我在文學少女上看到太多太多我和羽的影子,尤其是我,這是心得,這是我從這十年和羽的友誼中得出的心得,文學少女...只是藉口,只是一個用做遮掩的工具。

那天我很開心的和默說了這禮拜要頒獎的事,他又再次用尖銳的言語回應,說台灣沒救了,竟然抄襲的也給獎,沒救了。我很憤怒,很生氣,也很傷心,或許是一次次的累積,到最後終於承受不住了吧,在默走出門後,我打破了我給自己的限制,我打破了不和任何人說的枷鎖,我和亮說了,將累積已久的不滿和亮說了,我和她說我沒有抄襲,我的這首新詩怎麼可能會是抄襲,因為我的情感,這十年來和羽之間的事,絕不可能是抄襲,明明樹與鳥是在說我和羽,明明我是在寫我和羽,我,又沒有抄襲,不是嗎?言語中,我隱隱的泛淚,喉嚨燒灼著覺得難受,我才察覺到我內心的想法,原來我不像我所想的那麼的不在意,原來我是很重視的,所以才會這麼的難受,心情這麼沉重,所以才會對默的言論感到不舒服,明明早就知道默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不是嗎?但就是因為我在意這首詩,就是因為我清楚這首詩背後的含意,所以我的反應才會這麼大,也因為這首詩的重要,所以我面臨爆發之際,我還是沒和吐露我真實的想法,因為默太容易鬆口,太容易招搖,太容易將一件事,他認為不是很重要的事說給別人聽,尤其是說給這首詩另一個主角羽聽,所以即使我按耐不住,我還是選擇不和默說,我選擇了亮,當時也聽到默的那席話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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